精苏震怒：布列斯特的苏军跪得有多快？|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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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开千岁

◎ 编辑：马戏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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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不少军迷和带着有色眼镜看历史的群体眼中，布列斯特要塞被认为是苏联在其“卫国战争中不屈意志”的象征，“在陷入重重包围后，布列斯特守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决不投降。”

◎ 只要输入“不屈”“布列斯特”你就能找44个相关结果

不过哪怕是在俄罗斯当地的很多中主旋律影视作品和书籍中我们可以得知一个事实，“在6月30日以后，布列斯特的战斗都已基本停止。只有少数人还在坚持抵抗。”

那么布列斯特要塞的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联守军真的坚持抵抗到了最后一刻？本文将从苏德双方战时战后资料中为你还原布列斯特要塞的真相。

在1941年6月21日“巴巴罗萨”行动开始前夜，夺取布列斯特要塞的任务交给了第45步兵师。而第2装甲集群的参谋人员根据航拍照片以及波兰战役期间的旧攻击计划制作了一个要塞的沙盘模型，并在沙盘上进行过研究推演，这对于之后德军夺取要塞大有帮助。

1939年德军入侵波兰期间，布列斯特要塞落入德军之手，随着苏联紧随纳粹德国入侵波兰和根据苏德瓜分波兰的协定，要塞移交给苏军。

古德里安的参谋人员从一开始认为该要塞只能由步兵来夺取，因为坦克没时间在这片地区浪费时间，但第45步兵师显然不会只对要塞动手，由于第17,18装甲师将穿过布列斯特要塞北部突进，该师还必须维持与第31,34步兵师的侧翼，这也就决定了该师无法投入全部力量进攻布列斯特要塞，于是第45步兵师将第133步兵团拆成两半帮助第31,34步兵师维持战线，针对布列斯特要塞则投入了第130和135步兵团。

◎ 布列斯特要塞

布列斯特是一座由波兰人修建的圆形要塞，占地近两平方英里，护城河和河道支流环绕在其四周，要塞内部又被运河及人工水道细分为四个小型的岛屿。防弹掩体、狙击阵地、和装备了反坦克炮和高射炮的装甲炮塔一应俱全，这些设施建立在灌木丛后和树木下，都得到了良好的伪装。

除此之外，1941年6月驻扎在布列斯特要塞内的苏军有五个团，其中包括第204炮兵团，一个侦察营，第246防空支队和配属的补给、医疗营，人数在7000-8000人左右，他们大都来自苏军第4集团军第28步兵军的第6师和第42师，补给充足（足够支撑一个月之久），相较于他们的对手德军第45步兵师的两个团，他们显然占据了地利和人数上的优势。

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苏联守军的表现却还是令人大跌眼镜。

6月22日凌晨3点15分，德军炮击开始，布列斯特要塞附近的地面震颤着，空中充斥着火焰和硝烟。炮兵部队每隔四分钟，致命的弹雨便向前递进100码，这是一个经过精心规划的炮击进程。

“经过这样的炮击，布列斯特要塞连一块石头也不会剩下。”至少，那些趴在布列斯特要塞西岛正对面距离布格河30码的德军士兵是这么认为的。

第一个四分钟过去后——就像是一阵漫长的雷鸣——时间到了3点19分，第135步兵团第一波次的掷弹兵起身将橡皮艇拖入河中，跃身其内。在硝烟和雾色的笼罩下朝对岸划去。3点23分，第二波次跟了上去。一切就像是场演习。德国人迅速爬上倾斜的河岸，随即趴在高高的草丛内，等待攻击命令。

3点30分，德军士兵们弯着腰穿过了要塞旁边的果树林和马厩，沿着沿城墙修建的道路冲过被炸碎的大门进入要塞。

很快德军就沮丧地发现自己的炮兵压根无法对这座由波兰工程师修筑的要塞造成实质性损伤，这意味着德军步兵只能硬着头皮与大批衣衫不整的苏军守军展开激烈的近距离战斗。

快到6月22日中午时，德军突入到了要塞中。为了对付东部堡垒以及中心岛屿上的军官食堂和兵营区，德军投入了一个突击炮连和第833重炮兵营的“卡尔”臼炮直接轰击苏军的掩体，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 参加布列斯特战役的第833重炮兵营第2连的“卡尔”臼炮，其火炮口径达600毫米

七十余名隶属于第135步兵团第3营的官兵甚至突入到要塞中心的教堂附近，被苏军切断了与师主力部队的联系，但凭借着教堂附近的工事，这批德军在6月22日-23日的战斗中击退了数波苏军针对性的进攻，到了23日中午，第133步兵团第1营从西部岛屿杀到了教堂处，与第3营合流。

事实上，凭借着牢固的防御工事，苏军在22日给第45步兵师造成了较大的伤亡，截止22日结束时，该师报告有279人阵亡（其中包括两个营长），另有600多人受伤。不过这一数字是一个峰值，因为在6月22日以后第45步兵师的损失数据再也未过五十，值得一提的是在6月22日结束时，该师已经抓获了1622名苏军俘虏。

到了23日，除了要塞的军官食堂和东部堡垒的少部分地区外，德军在23日结束时基本控制了布列斯特要塞，第45步兵师奉命留下第135步兵团清剿残余的苏军，剩下的部队则跟随第2装甲集群的脚步继续东进；6月26日，第135步兵团在教堂附近抓获了1175名苏军战俘；6月29日又在东部堡垒俘获了419名苏军士兵，布列斯特要塞围攻战正式落下帷幕。

◎ 布列斯特围攻战结束后展示缴获的要塞守军NVKD（内务部队）第132营军旗的德军士兵

6月30日，第45步兵师的作战报告记载该师抓获了7779名苏军战俘，其中包括100名军官，另毙伤苏军两千多人。而该45步兵师的阵亡人数为482人，包括40名军官，另有800多人负伤。这一损失的大小可以通过德军部队在东线战场的阵亡总数来加以判断，截止到6月30日，参加“巴巴罗萨”行动的德军阵亡了8886人，因此，第45步兵师在布列斯特要塞附近的阵亡人数只占到了5％。

而苏军的被俘数据也从侧面反应了布列斯特要塞战斗的“激烈程度”：

◎ 左栏为俄方所提供的最低数据版本，右为最高版本，较为贴近德方战时宣称数字。

前文我们提到，在布列斯特要塞的苏联守军人数大概在7000-8000人左右，而即便从保守的俄方数据来看，守军的投降人数也达到了6713人，占到了84%，甚至是95%的比例。

可以说，布列斯特的守军在6月22-26日之间几乎全部选择了投降，真正死于与德军战斗的比例甚至不到10%（德方上报的击毙人数也只是在一千多人左右）。

◎ 而德军第45步兵师的日报也能成为苏军在24日以后基本丧失抵抗力的佐证，左栏为死亡数，右栏为因重伤致死

从第45步兵师的死亡数字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战斗最激烈的时间段无疑是22-23日（这里注意为什么24日第45步兵师的死亡数字达到了56人，因为第135步兵团第3营一度与师主力断开联系，他们的损失情况到了24日才得以上报），而在6月26日奉命东进之后，第45步兵师的死亡人数再也未超过10。

无论从苏德哪边的档案来分析，布列斯特要塞的守卫者们只像样的战斗了2-3天便放弃了抵抗。

◎ 2010年俄国电影《兵临城下之决战要塞》剧照 

为何布列斯特要塞的战斗真相会是如此？占据着人数和防守优势的苏联守军竟然有八到九成选择了投降？

显然，问题出在人员素质方面。

毫无疑问，排开遭到突袭的原因外，苏军的战斗素质一直远逊于自己的对手德国国防军，尤其是在苏德战争初期。例如，在“巴巴罗萨”行动初期别列津纳一带被俘的苏联防御工事专家卡拉比切夫中将在后来的审讯中讲起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插曲，他曾在1941年5月奉苏联统帅部的命令视察西部防线的情况，6月8日，他写下了视察布列斯特要塞守军的报告：

“6月3日，第4集团军（苏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预警演习，该部表现不佳，具体体现于：......炮兵第204团各个连直到发出警报后六个小时才做好开火的准备；步兵第33团的执勤军官根本不了解战时警报和紧急备战的相关条例，伙食和后勤部队无法正常运作......全团甚至在缺乏火力掩护的状况下莽撞前进……第246防空支队在警报发出时，执勤军官要么不在场，要么无法作出果断决定。”

任何一个看过这份报告的人，都不会对布列斯特要塞缺乏有组织又顽强的抵抗感到惊异，同时需要注意的是，德国步兵是当时世界上最富攻坚经验的部队，这也解释了为何占据着德国炮兵无力损坏的布列斯特要塞的七八千苏联守军竟然在短短几天内便丧失了抵抗力转而大规模投降。

由此可以看出，为什么直到斯大林死时，苏联对布列斯特要塞的少部分英雄的英勇壮举从未理会，甚至不予宣传。

因为布列斯特要塞的最终失陷是由许多苏军士兵主动举手投降而造成的，在斯大林和当时的苏军指挥官看来是彻头彻尾的耻辱（虽然这一耻辱在“巴巴罗萨”行动的大背景下十分常见）。

因此，斯大林认为不存在什么“布列斯特的英雄”，苏联人的军事史中干脆删除了这一章，要塞指挥官们的名字也被彻底抹去。

事实上，俄罗斯或国内部分群体所津津乐道的“苏军在要塞内长期进行着顽强抵抗并给德国侵略者造成重大伤亡”的说法显然是历史发明，仅仅是通过苏联作家谢尔盖·斯米尔诺夫出版的《寻找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的英雄》对上文中所提到的少部分英雄的壮举进行添油加醋，以点代面得出的无稽之谈罢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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